【叶喻】切梦刀

高亮注意:

抑郁喻设定,包含自虐、抑郁、不信任情节。

兴致上头一股脑产物,注意避雷,不喜欢就不要看!

BGM : Li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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切梦刀

1.

  喻文州拿着那把刀,犹豫地对自己的手指比划了一下。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,他微微一怔,把刀放到一边,去接电话。

  铃声尖锐刺耳,机身不断地颤抖着。他滑开屏幕,侧头轻声道,

  “你好,喻文州。”

  “文州。”叶修不知道是站在哪条街道上抽烟,背景的风声有些大,“今晚公司谈生意,在和谐吃饭,可能会很晚,要是太晚了的话我就不回来了,直接去办公室捱一晚上,你自己一人乖乖待在家好吗?”

  “没关系的。”喻文州说,“我等你吧。要不要来接你?”

  “不用这么麻烦。”叶修说,“你晚上记得按时吃药,不该碰的东西不要碰,好不好?”

  他又嘱咐了两句,那一头好像有人在催,叶修回应了他,匆促地告别就挂了电话。喻文州侧着头,听着电话里那漫长又断续的嘟嘟声,敛下眼神,直到通话页面自动切换到桌面,才把手机从耳朵旁边拿开,关掉屏幕甩到了桌子上。

  喻文州半抬起眼皮,稍稍撩了眼那雪亮的刀尖,缓慢地探出手,一把抓住了那塑制刀柄。水果刀刀身线条流畅,刀刃锋利细薄,喻文州看了许久,最终默默地移开了视线,走到柜子前把刀丢了进去,原模原样地把它锁好后,回身去了房间。

  他躺在床上。书桌上的手表滴答滴答地响着,不急不缓,规律却迂腐,沉稳也焦躁。庞大的安静化为实质向他欺压过来,耳中嗡嗡作响,黑暗中一切细小的声音都被放大了,喻文州揪紧了床单,修长的手指紧捏成拳,骨节按得发白。他缓缓放开。

  十点整。

  喻文州辗转反侧,一颗心实在是空落落的。叶修不在身边,偌大的双人床留给了他一个人,枕头和被褥中还隐隐有那人留下的香烟的气息。喻文州把头埋在被子里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关于那个人的一切。安静和睡眠救不了人,但叶修可以。

  他最终还是出了门,穿着那件不太御寒的大衣,开车去了和谐酒店。夜已深了,路上的车少了很多,*过往的路人行色匆匆,遇见了,看一眼,默不作声地错过,谁也不知道谁心里还藏了个什么故事。延伸到天边的路灯璀璨光明,喻文州直开到酒店附近的一个路口,寻了个位置停住。

  这是个视野绝佳的地方,可以看见酒店大门,又不至于被一眼发现。喻文州按下车窗,手臂搭在上面,悠闲而轻松地看过去。和谐门口涌出一波又一波的人,是形形色色的食客,酩酊大醉者有,步履踉跄者有,来去匆匆,浑浑噩噩。

  喻文州眼神一凝。

  酒店的侧门,忽然走出来两个人,距离太远,均看不出面貌,但喻文州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一位。叶修穿着那件白色的休闲西装,身形挺拔修长,非常显眼。他一手夹了一根烟,另一只手很亲密地搂住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腰,对方醉得厉害,整个身子都趴在了他的身上。

  喻文州倏地僵住了。叶修左右看了看,伸手拦了辆的士,半拖半抱地拽着男人上了车。

  喻文州愣在原地,手在轻轻发抖,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,方向盘一打跟了上去。

  七拐八拐,那的士开去了一家宾馆。喻文州隔着远远的距离就下了车,往前走了两步,看见叶修付好钱后,扳着那人的肩膀向宾馆里走。两人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,最后叶修很不耐烦地把那醉酒的男人打横抱起,进了门,然后就看不见了。

  喻文州站在路边,温柔的灯光衬得他长身玉立,背影格外纤瘦。那辆车掉了个头开过来,停在他身边,司机探头问,

  “帅哥,打车吗?”

  喻文州说,“不用了。”

 

2.

  “我靠你死沉的——!!”

  叶修扯了扯领带,几乎被勒窒息。他费力地帮床上的人脱了衣服塞进浴袍里,胡乱打了个结,对着他的头小抽了一巴掌,

  “叫你别碰酒你还喝!”

  叶秋挣扎了一下,蔫巴巴地瘫在那儿,眼神还是醉的。他看见叶修拧开一瓶矿泉水,咕噜咕噜地在狂灌,便有气无力地说,

  “哥,你今晚不回去啊?”

  “回去个头。”叶修没好气地说。

  “那嫂子呢?”自知理亏,叶秋很精明地用了这个称呼。叶修的表情果然缓和了一些。他回过头看着自家弟弟,

  “文州现在肯定睡了。我没带钥匙,要是回去就只得把他喊醒。他最近睡眠质量不好,还是别了吧。”

  叶秋两只胳膊打着哆嗦撑着自己坐起来,晕晕呼呼的,“…嫂子一个人在家可以吗?”

  “应该可以吧。”叶修道,也是不确定的语气,捏着矿泉水瓶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。

  他把家里的危险品全都收起来了,每天要按时吃的药也都放在客厅桌子上了。叶修陪着的时候,喻文州总是很乖,这次叮嘱过了,他应该也…

  应该…

  叶修微微蹙眉,不安地抿紧了唇。

  他那晚跟叶秋将就着睡一张床,第二天赶去了公司。要处理的工程合同、要见的项目负责人、要开的会议,多得他简直忙不过来,再加上喻文州不跟他一个办公楼层,见个面都格外的困难。一直到下班过后在食堂吃完了饭,叶修才得空去他们部门那儿喘喘气,却被告知喻文州已经回去了。

  “喻总?”黄少天很惊讶似的,“他自己回去了,说不要你接他。”

  叶修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,心想着莫非是生气了,赶紧开车往家里赶。路上堵得水泄不通,晚上九点才到家,叶修敲门,喻文州刚洗完澡,穿着件长袖的衣服在擦头发。

  一天一夜没见面,叶修冲他露了个笑脸,“文州!”

  喻文州冲他微笑了一下。他五官清秀疏朗,笑起来向来好看,眉眼弯弯,看得人就莫名心平气和。叶修原本惴惴不安的心瞬间放松了下来,回了一个笑容过去,带上门后开始放东西。文件袋、电脑包…他弯着腰,身后突然扑上来一个力量,叶修给扑了一个踉跄,他诧异地转身,喻文州搂着他的腰,很亲昵地贴着他的背。

  叶修手忙脚乱地转过来。喻文州贴住他,分外热切地抓住他的白色衬衫,撕扯、拽出一道道暧昧挑逗的线条。叶修被封住了唇,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,同时不甘示弱地吻了回去。

  喻文州头发半干不湿,蓐起来凉凉的,却没有多余的水珠流下来。毛巾丢在地上,两人磕磕绊绊地进了房间,叶修把他抱上床,轻轻松松地制住了他——之所以轻松,那是因为喻文州毫无反抗。叶修被他蹭得厉害,困惑地挑高一边的眉毛道,

  “你怎么了?”

  他总是能够轻易地被撩拨起来,叶修摸着他的脖子,轻轻地吻他的耳朵。喻文州难耐地喘息,压出好几声带着哭腔的短促尖叫,闭上了眼睛。

  他们互相爱抚,亲吻,满足对方不可抑制的欲望,叶修进入,用温柔的力道掌握、控制他,令他失控、崩溃、慌乱。喻文州抓着他的手,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。

  “你怎么了?”

  叶修要帮他清理,喻文州拒绝了,自己去浴室弄干净;叶修准备帮他把长袖衣服脱下,喻文州摇头说这样就好。两人躺在床上,喻文州紧紧地搂着他,像一种胆怯的小动物,害怕地圈住叶修的脖子,两条笔直修长的腿环住他的腰,下身紧贴。

  叶修被他那热情惊住了,有些无措地托了托他的屁股,试探道,

  “文州?”

  喻文州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,呼出的浅浅热气扑在叶修的皮肤上。他的身子在颤抖,说不清是什么原因,叶修担忧地又唤了他一声。

  他的颤抖停止了。

  喻文州说,“…再抱我一下。”

  叶修呼吸一滞,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他的背上,脊椎那暖融的温度与自己的一般无二。他数着骨头的节数,一段一段地轻轻按摩,极尽缠绵温柔,而在数到最后一节时,喻文州说,

  “叶修,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。”

  叶修先是一愣,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  喻文州抬起头,盯着他,相当平静地道,

  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
 

3.

  “我操了你说什么呢?!”

  叶修的表情称得上一瞬间的暴怒,又转瞬间压下去了。他抓住喻文州的肩膀,强行镇定下来,

  “晚上的药吃了吗?你今天去了什么地方,见了什么人——”

  叶修大学期间学过心理学,和喻文州同居后,每天都会给他做一段心理疏导。喻文州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,完完全全不想听这些。他撑着身体想坐起来,又被叶修拉了回去,年轻男人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压住了他。

  “喻文州!”

  叶修的心其实早已吊起来了。他不知道他怎么了,是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。他下意识地去挽回,可喻文州总是那种高高挂起不干我事的寡淡神情,这幅模样把叶修惹恼了,他用力咬住喻文州的嘴唇,以凶狠的姿态强行进入。

  喻文州只是移开了目光,眼神失去对焦,然后闭上了眼。

  很疼,但是,“疼痛有益”。

  叶修冷着一张脸拿热毛巾帮他擦干净身体,喻文州依旧面无表情。他侧躺着,叶修从背后锢住他,含着几分急切在他耳边说,

  “别走好不好?”

  没有回应。

  凌晨5点的时候喻文州醒来,艰难地把叶修的胳膊拿开。他穿好了衣服,径直走到了房间外,又不忍心地回了回头。

  叶修躺在床上,很安静地睡着,身边也空落落的。喻文州的喉结滚了两滚,他垂下眼帘,轻轻地带上房门,没有发出一点声响。

  叶修醒来后,身边就空了。

 

4.

  “叶总早!”

  叶修脚步不停,点了点头。远处转角走来一拨人,为首的青年穿着长袖衬衫,在跟后面人说着什么。叶修步伐一滞,两行人堪堪擦肩而过,对方齐声道,

  “叶总好!”

  叶修脚步一顿,“喻部长。”

  年轻人住了脚,身后的人也纷纷停住,疑惑地看来看去。喻文州慢慢拧过头,表情平静,毫无波澜,

  “叶总有什么事吗?”

  叶修在口袋里找了找,找出一个什么东西丢给他,摇摇手说,

  “下午3点的会,不要迟到。”

  喻文州看着那个东西划出一个弧度,掉到地上,玻璃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他慢吞吞地蹲下来捡起,握在手心里,站起来,又悄悄地剥开塞进嘴。柠檬味的清甜在舌尖蔓延开来,他鼻子一酸,不自觉地声音就哽咽了。

  “走吧。”他跟身后人说。

  叶修留给他三天时间思考。

  他该去哪儿,他们的感情怎么办,他们如何定位彼此,全都留给喻文州。全都由他决定,叶修无条件听从。

  椅子摩擦着瓷砖,一片轰隆隆的响声,众人站起来,拿着文件三三两两地结伴出去。喻文州形单影只地往外走,后面有人叫住他,

  “文州。”

  喻文州又向前走了两步才转过身。

  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,叶修上前一步,准备去关门,喻文州挡了一下,道,

  “有什么事就说吧。”

  叶修莫名火大,不顾他的阻拦,一脚踹上了玻璃门,震得山响。喻文州被吓了一下,看样子是想跑,被叶修拿出了手腕,从正面抱住,直接被放到了会议桌上。

  “你!”

  他的白衬衫被压皱了,狼狈不堪,两条腿被分开,叶修挤进去,强硬地撑在他上方。喻文州躲闪着眼神,声音僵硬冰冷。

  “叶总。”

  “喊我叶修。”

  喻文州目光平静,语气凉凉地道,“这是在公司,不太好吧?”

  他这三天明显憔悴了许多,脸色苍白,下巴变尖了,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阴影,眼中没有什么神采,仿佛随时都在走神。叶修握住的那只手腕,腕骨突出,嶙峋得有些硌人。叶修轻声道,

  “已经三天了。你就没什么想说的?”

  喻文州说,“没有。我们已经无话可说。”

  他又开始挣扎,叶修怕握不住他,于是抓住了他的小臂,几乎有些急切了,

  “你至少得告诉我处刑的原因,究竟是为什么,你为什么突然…”

  喻文州打了个哆嗦,脸变得更白了。叶修忽然觉得手下不对劲,猛地睁大眼睛,把喻文州那只手举起来。喻文州拼命挣了挣,慌张间喊了声,

  “…别!”

  迟了,叶修迅速解开他的袖扣,把袖子捋了上去。他整个人僵在原地,心沉到了胃里,呼吸都冻住了。

  “…喻文州!”

  那条苍白纤细的手臂上,赫然是大大小小的割伤,长短深浅不一,有的已经愈合了,留下一个浅红色的疤痕;有的还没脱痂,绽着黑红色的伤口,两边破损的皮翻卷起来,依稀看得出下手时的毫不留情。喻文州想躲,被叶修死死抓住。对方语气陡然变了,

  “你搞什么?!!”

  “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许碰刀吗!你这是干什么?!”

  喻文州很少看到他这样,失控,难以置信的模样。叶修想要抓紧他,但又怕压到哪处没好完全的伤弄疼了他,瞻前顾后地别提多别扭了。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他,细致地为他拉下袖子,喻文州忽然说,

  “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

  刀尖抵住身体,缓慢移动,撕裂的伤口传来绵长迟钝的疼痛,密密麻麻,仿佛血肉被蚂蚁啃咬殆尽,早已能够暴露出森森白骨。暗红色的血珠缓慢地渗出来,流淌不了多久,堪堪坠在那儿。

  痛吗?

  当然是痛的。

  可对于喻文州来说,疼痛能使人清醒,能让人在坠落深渊的途中找到一片容以立足的薄冰,不至于无限地下降、下降,最后沉进深海里。

  “但是你一定要采取这样的方式吗?”

  喻文州稍稍眯起眼睛,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苦笑,带着几分无奈道,

  “我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
  叶修说,“你问。”

  喻文州踌躇了两秒,很艰涩地说,

  “你爱我吗?”

 

5.

  这是一个送分题,但答不好就是一个送命题。

  叶修不假思索地说,“当然…”

  喻文州抓住他胸口的衣服,猛地往自己的方向一拉。叶修拥他入怀,按住对方的后脑勺,喻文州把脸埋在他的脖子里,张开嘴,锐利的牙尖狠狠地咬下去,叶修疼得一激灵,手猛地一哆嗦,倒吸了一口气。

  “认真点。”喻文州说,声音听上去有些难过。

  叶修一愣。他不知道还能怎么认真,就跟他不知道怎么能够让喻文州放心一样。他只好更加用力地圈住他,两颗心隔着布料与血肉交映着跳动,“扑通扑通”,最后淹没在了一片寂静之中。

  “回去吧。”叶修只能这样说。

  他细心地帮他系好袖扣,拍打着衣服的曲线,最后揽了揽他的肩膀。叶修说,

  “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。”

  喻文州问他,“永远?”

  叶修笑,“永远。”

喻文州勾起唇角,偏开头,微张的嘴唇像是发出一声喟叹。他两只手很轻松地插进裤子口袋里,就着叶修的力道靠住他的肩膀。他们向前走了两步,喻文州微垂下目光,藏在口袋里的手指微微用了几分力。藏青色的牛仔裤硬料洇湿了一小块污渍。

  疼痛有益。

  叶修说,“怎么了?”

  喻文州说,“没什么,我爱你。”

 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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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鱼如果有倾向的话。我觉得就是“疼痛有益”,不是去追求堕落,而是追求清醒。只可惜清醒的人向来是陷得最深的那一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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准备想写叶修跟喻文州解释清楚的一段,但是后来没写。

喻文州可能也没问吧。最后选择相信,哪怕自己看到了“真实”,依旧选择相信他。

想写的其实只有1部分,后面瞎糊的。摸鱼摸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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